第 91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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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91 章
江三玖沒有再嬉皮笑臉的，任由衛溍給她擦藥。
天後說她不自量力喜歡公子，其實這樣的公子怎會不讓人喜歡呢？
公子會為她抹藥啊……
江三玖那雙眸子晶亮亮的，眼裏只有衛溍的倒影。
但她自己都不明白，她的那份喜歡到底是怎樣的喜歡。
是對主子的，還是……對一個男人？
她只是憑借本能的，不想讓天後責怪他，他明明那麽辛苦，在外流亡那麽多年，才活著回到天虞城的。
衛溍的動作很輕，她雖然也會疼，但都忍住了，只是抿著唇笑起來，眼睛不眨地盯著他看。
衛溍只當不見，自顧問她道：“天後都說什麽了？”
明知江三玖是他派去的人，天後都這般對她，定是對他有所不滿。
果然，聽了江三玖的話，他為其抹藥的手一頓，隨即繼續為她細細上藥。
“呵，狗嗎？”
嘖，天子與天後可真是心有靈犀呢！
想到她竟被天後幾句話嚇住了，衛溍不由斥道：“真蠢！”
他說：“那老女人胡說八道，你也信！蠢！”
江三玖動了動嘴唇，倒是沒反駁，她是衛溍的婢女，還是給天後送禮的，而妹幾又是天子選的，天後怎麽也怪不到他們頭上來。
想到這兒，江三玖洩了氣，直覺自己真的太蠢了。
似是見她在氣惱自己，衛溍又道：“不過，倒是個好婢女！”
江三玖聞言，又是一喜。
只是想到今日的事，她又斂了笑意，“公子……”
“嗯？”衛溍“百忙之中”，擡頭看她一眼。
江三玖眨眨眼，覺得眼前的這位公子從下往上看人時，竟有幾分脆弱感。
她舔了舔唇，甩甩腦袋，想起自己盤旋心中多時的話，道：“妹幾美人初初進宮，天後便如此不喜，覺得是公子你故意用這種方式，替妹幾美人贏得天子寵愛。那她……”
江三玖這一路上，都在想這個問題，想到那個可能，讓她心生涼意，她看著衛溍低垂的眉眼，掠過他的唇。
她問：“那她會在天子賜青禾金珠之後，而對青禾心生殺意嗎？”
衛溍捏著她手腕的手微頓，半晌道：“天後妒忌心雖強，但她與天子少年夫妻，感情自非尋常美人可比，魏青禾未入宮便行殺招，不像她所為。”
“真的嗎？”她睜著亮亮的眸子，帶著期待地問他。
不知怎的，她的心裏莫名地排斥那個可能，天後派人殺了青禾。
“嗯。”衛溍道。
似是不願多談此事，見她眉目舒展，衛溍笑道：“沒想到你這丫頭手倒是巧，天子數十年如一日地寵愛天後，你卻憑著一枝桃花，讓妹幾一入宮便得如此寵愛。”
江三玖臉紅了下，道：“青禾教我作過畫。”
又是青禾？
衛溍斂了笑意，藥已塗好，又替她包紮好，衛溍帶著點兒氣般，將江三玖的手撇開。
江三玖微楞，不解地擡頭。
他道：“回去吧。”
“公子生氣了嗎？”因為她給公子惹了麻煩？幫妹幾奪寵，惹了天後娘娘？
看著她那雙眸子，衛溍一口氣憋得胸口發悶，她眼中全是純粹，比起夜晚的宮燈，都要明亮幾分。
他扭過頭，不看她。
卻在看向門邊時，楞了一下，“歲虞姑娘？”
在院門邊的，正是看了二人多時的歲虞。
當看見衛溍握著那小婢女的手時，歲虞心中所有的歡喜通通消散。
眼中滿是訝異。
衛溍少年之時，走過歲雲城，路旁的女兒家見到他，無不羞了臉龐，可他卻沒對任何一個女子側目過。
而今……他竟為一個小婢女上藥？
好在她以薄紗覆面，誰都看不清她的臉色。
她彎著眼睛，緩緩走到二人身前，不由失笑：“公子溍對婢女真好。”
不知是不是錯覺，江三玖覺得那“婢女”二字，格外得重。
歲虞說完，又朝江三玖眨了下眼睛，“不過小婢女可人，誰會不想對她好？”
江三玖臉一紅，不禁在心中責怪自己，怎能那樣小人之心地猜測歲虞姑娘呢？
歲虞姑娘她……那麽好。
“歲虞姑娘前來，不知所為何事？”衛溍問。
歲虞回過身，只露出來的一雙眼睛意興闌珊的，她道：“我已去信給家父，想必不久，城主便會知曉我未進宮之時。”
她的語聲輕輕，看向衛溍的眸光，帶了幾分祈求的意味：“我想等家父與城主商談妥當，消了城主的氣，我再回歲雲。”
衛溍微怔，擡眸瞧了她一眼。
“若問歲虞最想去的地方，自然是公子的天虞城，是以想同公子借輛天虞的馬車。”
若是能有天虞的圖騰在車簾之上，歲虞前往天虞城，路上會安穩許多。
衛溍了然，歲虞並非普通小女兒家，他隱約記得，歲虞從歲嫘手中救下他，還同他說過，等他傷養好，就離開歲雲城，而她長大了，也會離開歲雲城。
她從小，便不想困在一方天地之中。
衛溍淡笑一聲，從腰間解下一枚玉佩，遞給她道：“這玉佩你拿著，去天虞城的路上，會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。”
歲虞微訝，隨即笑著將這玉佩接過，“那就多謝公子了。”
江三玖看到那枚玉佩被歲虞掛在了腰間，心裏酸酸的。
她不明白，明明就跟魏三哥給她玉佩一樣，她為什麽會對公子給歲虞姑娘玉佩，而心裏發酸呢？
她仰頭看了眼衛溍，他只是輕輕搖了搖頭，甚至道：“我叫魏斯陪你回天虞。”
說到底，歲虞也不過一個女子，便是有他城主府的馬車和他的信物，也難免遇上什麽麻煩。
倒不如讓魏斯跟著。
歲虞故作驚訝，隨即道：“魏斯大人乃是神勇之將，若有魏斯大人在，歲虞一路也便能安穩了。”。
她的餘光掃過一旁的江三玖，見她臉色發白，那只受傷的手依舊微微發抖，緩緩垂下眸子。
“只是……這會不會太麻煩公子了？”
“姑娘於我有救命之恩，何談’麻煩‘二字？”
歲虞輕輕一笑，這才點頭受了，眼中滿是感激之情。
衛溍還有燕清辭護著，讓魏斯陪歲虞回去，並沒什麽不妥。
可看他無一絲猶豫的樣子，江三玖只覺心裏酸脹得更難受了。
歲虞救過衛溍，可她也救過啊……
可公子剛剛還同她生氣。
江三玖心裏有些委屈。
歲虞得了衛溍的話，便回了自己的小院子。
而魏斯就在某棵樹上面，早聽到了衛溍的話，歲虞一走，他便下來去打包行李。
還將江三玖扯走了。
衛溍只當不見。
江三玖用那只完好的手拍著魏斯的手，氣得跳腳，“魏斯，松手！”
魏斯停住步子，江三玖險些撞到他背上，等站穩了擡頭，才發現魏斯一臉的欲言又止。
剛剛不僅歲虞看到了，那一幕，他也看到了。
容叔的擔憂不是假的，公子他……對江三玖真的不一般。
他抿了抿唇，只說：“江三玖，記住你的身份。”
江三玖滿臉懵懂，不明所以地擡頭看他。
“你……只是個婢女。”魏斯一說完，就腳下飛快而去。
江三玖留在原地，只覺無語，她是婢女，他是暗衛，她叫他“魏斯”怎麽了？
非要叫“大人”才行？
她撇撇嘴。
這一晚，江三玖沒做個好夢，第二日起來，臉色不大好，不得不用胭脂遮著臉色。
而魏斯臨走前，不知道又發什麽瘋，見她臉上塗了白，又開始說一堆莫名其妙的話。
“歲虞姑娘出自歲雲城歲氏，是大家之女，與公子甚是相配。且姑娘救過公子，對公子來說，歲虞姑娘……”他擰了下眉，說：“很重要。”
江三玖自然知道，不然衛溍也不會讓他護送歲虞回天虞城。
只是，不知是魏斯見她一臉無波，還是怎樣，緊接著又道：“嗯，還有，也只有歲虞姑娘那樣的女子，才配得上公子。”
江三玖楞楞地看著他，看到他眼裏一閃而過的掙紮，剛想說什麽，就見他跳上馬車，充當歲虞的車夫走了。
江三玖：“……”
*
王宮。
巫鴻子奉命給天後娘娘號脈，天後娘娘身體無礙，只是他不由多看了天後幾眼，這脈便號得有些久了。
天後蹙眉，“怎麽？可是有什麽問題？”
巫鴻子忙回過神，搖頭：“並非，天後娘娘身子無礙，只是有些氣血不暢，臣開幾副方子就好。”
天後點了點頭，見他起身開方子，接著紅琢的手，坐起了身。
“巫鴻子，南家可老實了些？”
巫鴻子的筆一抖，不動聲色回：“南家遠在烏啼城，實在勞煩天後費心了，他們父子在家中閉門不出，甚是令人安心。”
宮中的靈犀夫人與天後不和，連帶著南家這兩父子也讓他頭疼。
天後將這二人看得死死的，一旦有動作，就在天子面前揭這二人的短，也不知這二人到底做了什麽，日日神神秘秘，卻還是能被天後抓到把柄。
而這二人偏偏又都愛劍走偏鋒，總是研制些禁藥，每每都會被天後的眼線發現，然後天子一道禁令罰下，幾年的俸祿全沒了。
再然後，就閉門思過，如今已有二年未出。
想到此處，巫鴻子不免心下嘆息，倒是南家孫子輩兒的，讓人省心些。
也正因如此，靈犀夫人才向太後進言，為天子廣納美人，充盈後宮。
兩個女人又開始針鋒相對起來。
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，天後滿意一笑，隨即斂了神色，問他：“巫鴻子，這世上有沒有人沒有血緣，卻也是相像的？”
巫鴻子一怔，“這……”
“人的骨頭都差不多，一人多了塊肉，一人少了些肉，但模樣卻是像的。”天後道。
巫鴻子想了片刻，道：“這世上稀奇之事，十有八九，兩個無血緣的人，長得十分相像，倒也正常。”
天後聞言，眼中不由一亮。
巫鴻子不明白天後眼中的這抹欣喜是什麽，只知道無論天後問什麽，他也不要好奇背後之事。
這王宮中的事，不是他可以問的。
一直等到出了宮門，巫鴻子才松下肩膀，兩只手往外一擴，頓時身心舒暢。
只是不等邁出兩步，他猛地頓住，豁然轉身。
他終於想起衛溍的小婢女像誰了。
是像天後娘娘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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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三玖沒有再嬉皮笑臉的，任由衛溍給她擦藥。
天後說她不自量力喜歡公子，其實這樣的公子怎會不讓人喜歡呢？
公子會為她抹藥啊……
江三玖那雙眸子晶亮亮的，眼裏只有衛溍的倒影。
但她自己都不明白，她的那份喜歡到底是怎樣的喜歡。
是對主子的，還是……對一個男人？
她只是憑借本能的，不想讓天後責怪他，他明明那麽辛苦，在外流亡那麽多年，才活著回到天虞城的。
衛溍的動作很輕，她雖然也會疼，但都忍住了，只是抿著唇笑起來，眼睛不眨地盯著他看。
衛溍只當不見，自顧問她道：“天後都說什麽了？”
明知江三玖是他派去的人，天後都這般對她，定是對他有所不滿。
果然，聽了江三玖的話，他為其抹藥的手一頓，隨即繼續為她細細上藥。
“呵，狗嗎？”
嘖，天子與天後可真是心有靈犀呢！
想到她竟被天後幾句話嚇住了，衛溍不由斥道：“真蠢！”
他說：“那老女人胡說八道，你也信！蠢！”
江三玖動了動嘴唇，倒是沒反駁，她是衛溍的婢女，還是給天後送禮的，而妹幾又是天子選的，天後怎麽也怪不到他們頭上來。
想到這兒，江三玖洩了氣，直覺自己真的太蠢了。
似是見她在氣惱自己，衛溍又道：“不過，倒是個好婢女！”
江三玖聞言，又是一喜。
只是想到今日的事，她又斂了笑意，“公子……”
“嗯？”衛溍“百忙之中”，擡頭看她一眼。
江三玖眨眨眼，覺得眼前的這位公子從下往上看人時，竟有幾分脆弱感。
她舔了舔唇，甩甩腦袋，想起自己盤旋心中多時的話，道：“妹幾美人初初進宮，天後便如此不喜，覺得是公子你故意用這種方式，替妹幾美人贏得天子寵愛。那她……”
江三玖這一路上，都在想這個問題，想到那個可能，讓她心生涼意，她看著衛溍低垂的眉眼，掠過他的唇。
她問：“那她會在天子賜青禾金珠之後，而對青禾心生殺意嗎？”
衛溍捏著她手腕的手微頓，半晌道：“天後妒忌心雖強，但她與天子少年夫妻，感情自非尋常美人可比，魏青禾未入宮便行殺招，不像她所為。”
“真的嗎？”她睜著亮亮的眸子，帶著期待地問他。
不知怎的，她的心裏莫名地排斥那個可能，天後派人殺了青禾。
“嗯。”衛溍道。
似是不願多談此事，見她眉目舒展，衛溍笑道：“沒想到你這丫頭手倒是巧，天子數十年如一日地寵愛天後，你卻憑著一枝桃花，讓妹幾一入宮便得如此寵愛。”
江三玖臉紅了下，道：“青禾教我作過畫。”
又是青禾？
衛溍斂了笑意，藥已塗好，又替她包紮好，衛溍帶著點兒氣般，將江三玖的手撇開。
江三玖微楞，不解地擡頭。
他道：“回去吧。”
“公子生氣了嗎？”因為她給公子惹了麻煩？幫妹幾奪寵，惹了天後娘娘？
看著她那雙眸子，衛溍一口氣憋得胸口發悶，她眼中全是純粹，比起夜晚的宮燈，都要明亮幾分。
他扭過頭，不看她。
卻在看向門邊時，楞了一下，“歲虞姑娘？”
在院門邊的，正是看了二人多時的歲虞。
當看見衛溍握著那小婢女的手時，歲虞心中所有的歡喜通通消散。
眼中滿是訝異。
衛溍少年之時，走過歲雲城，路旁的女兒家見到他，無不羞了臉龐，可他卻沒對任何一個女子側目過。
而今……他竟為一個小婢女上藥？
好在她以薄紗覆面，誰都看不清她的臉色。
她彎著眼睛，緩緩走到二人身前，不由失笑：“公子溍對婢女真好。”
不知是不是錯覺，江三玖覺得那“婢女”二字，格外得重。
歲虞說完，又朝江三玖眨了下眼睛，“不過小婢女可人，誰會不想對她好？”
江三玖臉一紅，不禁在心中責怪自己，怎能那樣小人之心地猜測歲虞姑娘呢？
歲虞姑娘她……那麽好。
“歲虞姑娘前來，不知所為何事？”衛溍問。
歲虞回過身，只露出來的一雙眼睛意興闌珊的，她道：“我已去信給家父，想必不久，城主便會知曉我未進宮之時。”
她的語聲輕輕，看向衛溍的眸光，帶了幾分祈求的意味：“我想等家父與城主商談妥當，消了城主的氣，我再回歲雲。”
衛溍微怔，擡眸瞧了她一眼。
“若問歲虞最想去的地方，自然是公子的天虞城，是以想同公子借輛天虞的馬車。”
若是能有天虞的圖騰在車簾之上，歲虞前往天虞城，路上會安穩許多。
衛溍了然，歲虞並非普通小女兒家，他隱約記得，歲虞從歲嫘手中救下他，還同他說過，等他傷養好，就離開歲雲城，而她長大了，也會離開歲雲城。
她從小，便不想困在一方天地之中。
衛溍淡笑一聲，從腰間解下一枚玉佩，遞給她道：“這玉佩你拿著，去天虞城的路上，會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。”
歲虞微訝，隨即笑著將這玉佩接過，“那就多謝公子了。”
江三玖看到那枚玉佩被歲虞掛在了腰間，心裏酸酸的。
她不明白，明明就跟魏三哥給她玉佩一樣，她為什麽會對公子給歲虞姑娘玉佩，而心裏發酸呢？
她仰頭看了眼衛溍，他只是輕輕搖了搖頭，甚至道：“我叫魏斯陪你回天虞。”
說到底，歲虞也不過一個女子，便是有他城主府的馬車和他的信物，也難免遇上什麽麻煩。
倒不如讓魏斯跟著。
歲虞故作驚訝，隨即道：“魏斯大人乃是神勇之將，若有魏斯大人在，歲虞一路也便能安穩了。”。
她的餘光掃過一旁的江三玖，見她臉色發白，那只受傷的手依舊微微發抖，緩緩垂下眸子。
“只是……這會不會太麻煩公子了？”
“姑娘於我有救命之恩，何談’麻煩‘二字？”
歲虞輕輕一笑，這才點頭受了，眼中滿是感激之情。
衛溍還有燕清辭護著，讓魏斯陪歲虞回去，並沒什麽不妥。
可看他無一絲猶豫的樣子，江三玖只覺心裏酸脹得更難受了。
歲虞救過衛溍，可她也救過啊……
可公子剛剛還同她生氣。
江三玖心裏有些委屈。
歲虞得了衛溍的話，便回了自己的小院子。
而魏斯就在某棵樹上面，早聽到了衛溍的話，歲虞一走，他便下來去打包行李。
還將江三玖扯走了。
衛溍只當不見。
江三玖用那只完好的手拍著魏斯的手，氣得跳腳，“魏斯，松手！”
魏斯停住步子，江三玖險些撞到他背上，等站穩了擡頭，才發現魏斯一臉的欲言又止。
剛剛不僅歲虞看到了，那一幕，他也看到了。
容叔的擔憂不是假的，公子他……對江三玖真的不一般。
他抿了抿唇，只說：“江三玖，記住你的身份。”
江三玖滿臉懵懂，不明所以地擡頭看他。
“你……只是個婢女。”魏斯一說完，就腳下飛快而去。
江三玖留在原地，只覺無語，她是婢女，他是暗衛，她叫他“魏斯”怎麽了？
非要叫“大人”才行？
她撇撇嘴。
這一晚，江三玖沒做個好夢，第二日起來，臉色不大好，不得不用胭脂遮著臉色。
而魏斯臨走前，不知道又發什麽瘋，見她臉上塗了白，又開始說一堆莫名其妙的話。
“歲虞姑娘出自歲雲城歲氏，是大家之女，與公子甚是相配。且姑娘救過公子，對公子來說，歲虞姑娘……”他擰了下眉，說：“很重要。”
江三玖自然知道，不然衛溍也不會讓他護送歲虞回天虞城。
只是，不知是魏斯見她一臉無波，還是怎樣，緊接著又道：“嗯，還有，也只有歲虞姑娘那樣的女子，才配得上公子。”
江三玖楞楞地看著他，看到他眼裏一閃而過的掙紮，剛想說什麽，就見他跳上馬車，充當歲虞的車夫走了。
江三玖：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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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宮。
巫鴻子奉命給天後娘娘號脈，天後娘娘身體無礙，只是他不由多看了天後幾眼，這脈便號得有些久了。
天後蹙眉，“怎麽？可是有什麽問題？”
巫鴻子忙回過神，搖頭：“並非，天後娘娘身子無礙，只是有些氣血不暢，臣開幾副方子就好。”
天後點了點頭，見他起身開方子，接著紅琢的手，坐起了身。
“巫鴻子，南家可老實了些？”
巫鴻子的筆一抖，不動聲色回：“南家遠在烏啼城，實在勞煩天後費心了，他們父子在家中閉門不出，甚是令人安心。”
宮中的靈犀夫人與天後不和，連帶著南家這兩父子也讓他頭疼。
天後將這二人看得死死的，一旦有動作，就在天子面前揭這二人的短，也不知這二人到底做了什麽，日日神神秘秘，卻還是能被天後抓到把柄。
而這二人偏偏又都愛劍走偏鋒，總是研制些禁藥，每每都會被天後的眼線發現，然後天子一道禁令罰下，幾年的俸祿全沒了。
再然後，就閉門思過，如今已有二年未出。
想到此處，巫鴻子不免心下嘆息，倒是南家孫子輩兒的，讓人省心些。
也正因如此，靈犀夫人才向太後進言，為天子廣納美人，充盈後宮。
兩個女人又開始針鋒相對起來。
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，天後滿意一笑，隨即斂了神色，問他：“巫鴻子，這世上有沒有人沒有血緣，卻也是相像的？”
巫鴻子一怔，“這……”
“人的骨頭都差不多，一人多了塊肉，一人少了些肉，但模樣卻是像的。”天後道。
巫鴻子想了片刻，道：“這世上稀奇之事，十有八九，兩個無血緣的人，長得十分相像，倒也正常。”
天後聞言，眼中不由一亮。
巫鴻子不明白天後眼中的這抹欣喜是什麽，只知道無論天後問什麽，他也不要好奇背後之事。
這王宮中的事，不是他可以問的。
一直等到出了宮門，巫鴻子才松下肩膀，兩只手往外一擴，頓時身心舒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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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終於想起衛溍的小婢女像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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